歇山

【伞修橙友情向】雨霁

苏家兄妹和小叶友情向

少年时期，ooc

一发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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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沐秋看着桌子上薄薄的一沓钱，少年稚嫩的脸上有着极其严肃的神情。

 

他伸出手去扒拉着钱：“这个月的房租，1500。”

 

“橙橙今年要上初中了，虽然学费课本费免了，但杂费怎么也得好几百。叶秋！你上初中交了多少杂费？”

 

旁边的叶修正在对着电脑研究些什么东西，听见苏沐秋问这一句，头也不抬：“我怎么知道，我上的是私立中学。”

 

“资产阶级！”苏沐秋瘪瘪嘴，手上又扒拉了500块出去。

 

“沐橙的裤子太短了，得新买，鞋子的底子也磨破了，修鞋师傅说补不了。”叶修突然想起来什么，转头对苏沐秋说。

 

“.…..行！”苏沐秋又拿了100块出来，然后想了想，一脸肉疼地说：“直接给她买一套新衣服吧？正好穿着去开学。”

 

“行啊。”叶修没有意见。

 

“哎哟说到衣服，还要交校服的钱。”瞬间又是好几百被划出来，剩下的钱已经不多，但这还没完。

 

“水电气费，50。”一把零散的小钞票被分了出去。

 

“给陶哥买早饭的钱，200。”

 

听到这里，叶修好奇地问：“沐秋，我早就想问了，你为什么天天给陶哥买早饭啊？我们本来手里就不宽裕，每个月给他带早餐就要用一两百呢。”

 

“这你就不懂了吧？陶哥平常对我们多照顾啊，时不时叫我们去他家吃饭，送衣服给我们穿，给我们介绍生意，而且上网费才收我们一块钱一个小时，算下来一个月还倒贴我们好几百，人家不要吃饭的哦？陶哥人好，愿意帮我们，我们也要记得人家的恩情。要是没有陶哥，我们早就过不下去了。每天给他买买早饭而已，算是报答他。不识人间烟火的小少爷，人情债可是很麻烦的哦。”

 

说到这里，苏沐秋突然停下来，神色复杂地看了叶修一眼，不只是这样的。

 

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，父母双亡，举目无亲，还养着个上学的妹妹，所有的花销全靠他打游戏赚来。这样的生活，说给任何人听，都觉着可怜，陶轩也是如此。

 

苏沐秋老早就驻扎在他的嘉世网吧里，一开始，陶轩还跟着老婆在背地里说几句，哦哟这个小少年，一天到晚都泡在网吧里，没见去上过学，不学好，长大了可有得后悔的哦。陶轩心里很是看不起苏沐秋一阵子。直到后来，他们二人慢慢熟悉起来，陶轩觉着苏沐秋老是打游戏，这样不好的，劝过他几次，苏沐秋就笑笑，很是轻松地说，他家父母早没了，下面还有个上学的小妹妹。他上学不多，没有文化，年纪又小，哪里的打工都不要他。有人见他生得好看，撺掇他去干那些肮脏的玩意儿，他没同意，只能打游戏赚钱。

 

陶轩这样一听，觉得面前这个少年实在是太惨了，比他老婆每日里看得家庭伦理苦情剧还惨，一时之间同情得不得了，此后一直对苏沐秋多加照顾。

 

苏沐秋看人的眼光准，知道陶轩是真照顾他。他老早就出来讨生活了，人情冷暖都尝了个遍，知道陶轩这种不求回报、日复一日的帮助有多么难得，他是真的想报答陶轩。

 

可是他一穷二白三没门路的，能报答陶轩什么？只不过是每天给他买买早饭罢了。

 

陶轩一开始是不收的，但苏沐秋也不管，天天准时买来，陶轩没有办法，只得接受。

 

这般举动，除了是真心想感谢陶轩外，还有更深层次、更难以启齿的原因。对于来自弱者的馈赠，一般人是不会接受的，即便是接受了，也觉得受之有愧。

 

陶轩知道苏沐秋兄妹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苏沐秋还每天给他买早饭来，那么这买早饭的钱又从哪里来？是不是兄妹俩本来开开心心地计划买肉的钱，全变成了早餐进了他陶轩的嘴？光是这样想一想，陶轩就觉得心疼这俩孩子，就更会想帮帮他们。

 

苏沐秋清楚地知道陶轩心中的想法，依然每天提着早餐去嘉世网吧。

 

苏沐秋在这社会上摸爬滚打，以柔弱的身躯撑起了一个家。他这十几年来，见过了太多人，冷漠的、贪婪的、温柔的……各式各样的人都与他相处过，他懂得怎么与他们更好地相处，如何更好地为自己谋得利益，这种精心钻营和计较得失已经成了行事的本能，他靠着这些本能养活了两个人。

 

对于好心帮自己的人还有所图谋，这种心思深沉在热血张狂的少年人看来，大抵是心黑又下作，所以苏沐秋不敢同叶修讲，他怕叶修觉得他心思深沉，然后讨厌他。

 

好在叶修依旧一门心思地扑在电脑上，没有注意到苏沐秋奇怪的样子。

 

苏沐秋呼了一口气，继续扒拉面前所剩无几的钞票。

 

扒拉来扒拉去，算了好几遍，他们这个月的生活费只有可怜巴巴的一把零钞。苏沐秋捧着那一把零钱，像是捧着他破碎的心。

 

他站起身，把叶修掰过来，以一种特别正经的语气说道：“秋，我们晚上抢银行去吧。”

 

“.…..？？？”叶修极其无语，心想这祖宗又发什么疯。

 

“我仔细想了想，抢银行风险太大，不合算。剩下的钱只能养活两个人，除去一个橙橙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还是你死吧，我帮你搬出去。”

 

“……凭什么？”

 

“就凭我是‘S’你是‘Y’，按排序我在你前面。”

 

“.…..”叶修实在是不想搭理他：“走开走开，别打扰我。我这儿给别人研究装备的爆法呢，只要给他爆到这件装备，他就给我500块。”

 

“什么？500块？”苏沐秋精神一振：“哎呀秋哥你怎么不早说呢？看我这不懂事的老是打扰您。秋哥您渴吗？秋哥热吗？我给您扇风。哎哟有蚊子敢咬我们秋哥，来来来我帮您拍死它……”

 

“苏沐秋你烦死了！”

 

“哇，秋哥好冷酷！”

 

 

二人闹了一阵，苏沐秋看看时间：“呀！快十点了，我得去网吧给人交货了。嘿嘿，这张卡可练了我好久呢，可算交出去了。”

 

“我跟你一起吧？”

 

“不用不用，外面热，你继续研究吧，我一会儿就回来。橙橙的毕业典礼也快结束了，等我回来我们就去接她，然后带她去买衣服。”

 

“行。”

 

 

大概十分钟后，家里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。

 

叶修有些诧异：“你这么快就——”

 

“哥——”

 

是苏沐橙。

 

小姑娘开开心心、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，见只有叶修一个人在家，灿烂的笑脸一下子就收住了，颇有些局促地揉揉衣角：“你、你好。”

 

叶修点点头，冲她笑道：“沐秋去网吧交货了，马上就回来。你先歇一会儿，厨房里有熬好的绿豆汤。等沐秋回来我们带你去买衣服。”

 

“不、不用了。”苏沐橙涨红了脸，垂着头细声细气地说，“那是你赚的钱。”

 

“我先进去了。”苏沐橙丢下一句，跑回了房间。

 

小姑娘跟他到底还是不亲，还将他当外人防着。

 

十五六岁的少年人，正是中二的年纪，看多了武侠英雄传奇，对着里面一见如故的兄弟情很是向往。更别提叶修和苏沐秋，不打不相识，还在游戏里狼狈为奸四处流窜，平时钻研的东西也一样，且这二人更是一个赛一个的心大，一个刚认识几个小时就敢往家里领，另一个才见过一面就敢跟着人回家，还大喇喇地住下来，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。

 

二人相识不过月余，就已经铁得仿若认识了几十年。

 

但是苏沐橙才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，从小没有亲人，跟着哥哥颠沛流离，心思细腻又敏感。她可以对着不相识的人露出亲切的笑脸，但与别人交心却很难。

 

叶修看着苏沐橙紧闭的房门，也觉得有些委屈。他是真心对小姑娘好，但是人家看上去怕他得很。他摸着自己的脸，想着自己长得也不算磕碜啊。

 

 

不久，苏沐秋回来了，门还没开就听见了他的大嗓门儿：“叶秋！收拾收拾出门了！”

 

叶修还没来得及答话，苏沐橙的房门一下子打开，小姑娘像颗子弹一样砸进了苏沐秋的怀里：“哥哥！”

 

叶修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。

 

“橙橙，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？”

 

“放得早。哥哥，我跟你讲哦，学校明天组织毕业旅行，在城南的山上，我想去玩。”

 

“嗯…要多少钱？”

 

“不要钱的，学校包接包送，我明天自己带吃的去，不用花钱的。”

 

“那行。快去准备，我和叶秋带你去买衣服。”

 

“不用了，衣服贵。”

 

“别担心，哥哥刚结了款，给我们橙橙买一身好看的衣服，明天漂漂亮亮地去玩儿，好不好啊？”

 

小姑娘终究是抵挡不了新衣服的诱惑，兴高采烈地“嗯”了一声，“吧唧”亲了苏沐秋一口，跑进房间收拾东西去了。

 

叶修看着她，小脸儿红红，眼睛亮亮，跟看见自己时完全不是一个模样。他看着苏家兄妹，突然想起了叶秋。

 

前几天他偷摸给叶秋打电话时，叶秋哭唧唧地说哥哥我好想你，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嘤嘤嘤。

 

叶修说你少来，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吗？你在这儿装什么装，你是想着我回去了你就好跑是吧？

 

叶秋可怜巴巴的语气瞬间变得咬牙切齿，恶狠狠地说混蛋哥哥你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回来！然后毫不留情地摔断了电话。

 

叶修听着电话里的忙音，捂着心口说我的心好痛，弟弟长大了都不心疼哥哥了，都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需不需要钱，我真是一个被家庭抛弃的小可怜。

 

苏沐秋极其无语，说叶秋你这骚话浑然天成不拘一格，枉我之前还觉得你纯良天真。说什么想弟弟了，其实是想他的钱吧，啧啧啧。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哥哥，不跑出来暴打你一顿再把你拖回去都算是心肠好。

 

叶修一边与苏沐秋插科打诨一边想，不是的，他跟叶秋是真的好，十五年来他们彼此形影不离，骤然分开一个多月，即便可以天天玩他最喜欢的游戏，叶修也是真的很想叶秋。他知道叶秋也想他，恶狠狠的语气掩盖不住话中的哽咽，他都听见了。

 

现在看了苏家兄妹二人，他抑制不住地想起了自己的孪生兄弟。

 

想他，想回家。

 

 

这时，苏沐秋凑了上来：“喂叶秋，想什么呢？快换身衣服准备出门啊，你不会就打算穿大裤衩和白背心吧？诶诶诶我给你讲哦，我觉得荣耀这款游戏前景很好，你看它这个背景设定……”

 

到底是小少年，听苏沐秋这样一说，叶修瞬间将那一点点不开心抛到脑后，同苏沐秋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来了。

 

二人一谈起游戏就停不下来，他们一面走一面讨论，苏沐橙有好几次想对苏沐秋讲些什么，都插不上嘴。

 

走到服装批发市场门口，苏沐秋才停下来：“橙橙，里面人多，你拉住我。橙橙？橙橙？”

 

苏沐橙不见了。

 

苏沐秋环顾四周，密密麻麻的人头，根本没有苏沐橙的身影，他的脑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，“嗡”得炸开了。他家离服装市场不算近，走路大概半个小时的样子。这地方的所在地挺偏的，周围都是尚在建设的建筑工地，人员流动挺大，乱糟糟的。苏沐橙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，要是遇见坏人，而且他们穷，没有手机，求救无门……

 

苏沐秋不敢想。

 

“沐秋，别急，说不定沐橙在途中看见了新奇好看的玩意儿，一时之间看入了迷。你别急，我们回去找找。沐橙是很聪明的孩子，她不会有危险的。”叶修拉着苏沐秋，“你别急，我跟你一块找。”

 

“橙橙——”

 

“橙橙——”

 

“沐橙——”

 

“您好，请问你有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吗？穿着白上衣和牛仔裤，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。”

 

“橙橙——”

 

六月底的初夏中午，已经热得人惫懒，可是苏沐秋站在正午烈日中，冷得仿佛血液都冻起来了。他的橙橙，他的小妹妹，他唯一的亲人，他找不到了。

 

坚强的少年红了眼眶，几乎站立不稳。

 

两个人将这段路来来回回跑了几遍，都见到没有苏沐橙的身影。

 

苏沐秋眼神空洞，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垮了下来。

 

叶修整个人汗津津的，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，脸颊上染着运动后的坨红。他撑着膝盖，喘息着说：“别急，沐秋别急，我们再找找。”

 

“我怎么能不着急！”苏沐秋揪着叶修的领子，将他拖到自己面前，嘶吼道：“那是我的妹妹！我为什么不拉住她？我为什么要跟你讲该死的荣耀？！”

 

叶修冷静地拍着苏沐秋：“沐秋，你冷静一下。”

 

“我他妈要怎么冷静！那是我的亲妹妹！我的！不是你的妹妹出事，你当然冷静得下来！”

 

听见这样扎心的话语，叶修也有点生气，他猛地拍住了苏沐秋的脸：“不是你一个人才有兄弟姐妹，我也有个弟弟！你这样子发脾气一点用都没有，你冷静下来我们才能接着找她。万一就是因为你发脾气耽误了时间，你得后悔死！”

 

苏沐秋依旧恶狠狠地盯着他，良久，他松开叶修，慢慢地蹲在地上，双手捂住了脸：“叶秋，我好怕啊。橙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，要是我找不到她，要是她出了什么不好的事……”

 

叶修也蹲下去，轻轻地抱住苏沐秋：“没事的，沐橙是聪明孩子，她不会有事的。说不定，说不定沐橙找不到我们，就自己回家了呢？我们去家里找找，要是找不到人就报警。”

 

 

“对啊，家里，万一橙橙在家里呢？”苏沐秋猛地起身，跌跌撞撞地往家里跑。

 

叶修一个没留神，被苏沐秋起身的力量冲倒在地，白嫩的手掌在地上擦出了血痕。

 

嘶——真疼。

 

 

叶修追着苏沐秋跑回了家，一进家门就看见苏沐橙正悠闲地坐在电脑前看综艺。她听见响动，回头一见二人风尘仆仆的样子，吓了一跳。然后又冷漠地转过头去，一句话也不讲。

 

“你，你怎么回来了？”苏沐秋见苏沐橙好端端地在家里，瞬间放下心来，这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，双腿也软得站不住，只能靠在墙上支撑着自己。

 

“不想去了。”出乎意料的，苏沐橙的回答非常冷漠，更是连头也不回。

 

苏沐秋太了解苏沐橙了，一听她说话的语气，就知道苏沐橙在不高兴，在发脾气。他心里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，心想你把老子吓成这样，老子还没有生气，你气个什么玩意儿？苏沐秋闭了闭眼，努力克制着自己：“为什么不想去？”

 

苏沐橙回头看了一眼苏沐秋，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喘气的叶修，冷笑了一声，没有说话。

 

叶修吓得汗毛都立起来几根，心想不会吧，他没有做什么惹到苏沐橙的事情啊，怎么这小姑娘看他的眼神这么吓人呢？

 

苏沐秋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火气，抄起墙边的晾衣杆就冲苏沐橙的背上抽了一棍子：“你不想去了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讲！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跑掉！你知道我和叶秋找了你多久吗？你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多绝望吗？你知道我以为你……”苏沐秋哽咽了一声，说不下去了。

 

苏沐橙骤然挨了一棍子，愣了一秒后嚎啕大哭，苏沐秋又是一棍子：“你还有脸哭！”

 

叶修本来被苏沐秋的动作吓傻了，听见苏沐橙的哭声后，下意识地冲上去抱住了苏沐橙：“诶诶诶沐秋，别打她。”

 

苏沐秋正在气头上，手上的劲收不住，第三棍子就结结实实地抽在了叶修背上，叶修疼得浑身一抖。他回头冲苏沐秋吼道：“苏沐秋！你大爷的发什么疯！有话不能好好说吗？沐橙这么小，经得住你拿棍子一棍一棍地抽吗！”

 

这是苏沐秋第一次听见叶修骂脏话，也是最后一次。

 

叶修说完，又转过头来，即便疼得龇牙咧嘴的，也努力冲苏沐橙笑着说：“沐橙，别怕。”

 

不料苏沐橙一把推开他：“谁要你假好心！”叶修没注意，本来就被磨破的手掌擦在地上，又是一阵火辣辣地疼。

 

苏沐秋又是气得跳脚：“苏沐橙！”

 

苏沐橙一抹眼泪，仰着头瞪着苏沐秋：“你们两个去就好了！还关心我干什么！反正自从他来了，你的眼里就没有我了！”

 

“我什么时候眼里没有你？”

 

“自从叶秋来了，你就一直跟他混在一起，每天都泡在网吧里，一大早就见不到人，晚上半夜也不回来，你明明知道我怕黑、怕打雷、怕老鼠，你还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，我每天都吓得睡不着。”苏沐橙说着，委委屈屈地哭起来，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你会每天接我放学，然后我们一起去买菜，回家做饭，周末的时候你还会陪我玩。可是，可是自从叶秋来了之后，我好久都见不到你，见到你的时候，叶秋都在旁边，你们一直在讲我不懂的东西，我想跟你说说话都不行。今天出去买衣服，我好高兴，有好多话想跟你讲，可是你忙着跟叶秋讲话，一直不理我。你不是我的哥哥吗？为什么他来了你就不理我了？你是不是不要我了？ ”

 

说着，苏沐橙用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盯着叶修，问道：“你不是有家吗？你为什么不回去？你有爸爸，有妈妈，还有个弟弟，你什么都有，我只有一个哥哥，你为什么还要来跟我抢他？我讨厌你！”

 

一时之间，三人相顾无言，房间里只有苏沐橙哭泣的声音。

 

“橙橙，橙橙，哥哥错了。”苏沐秋颤抖着抱住苏沐橙，“是我错了，我不应该不理你，橙橙你原谅我，哥哥再也不了。可是下次你不要再乱跑了好不好？我找不到你，我到处都找不到你。要是你出了什么事，你让我怎么活？”

 

苏沐橙的脸埋在苏沐秋的颈窝里，说话闷声闷气的：“你有叶秋就够了，你们两个玩好了，我是多余的妹妹。”

 

叶修看着苏家兄妹，心里涩涩地疼。

 

 

叶修悄悄地退了出去，坐在门口的楼梯上，他这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：浑身上下都是汗水，头发湿哒哒地垂下来，扎得眼睛疼，大概是先前跑得太狠了，他的小腿肚子在不自觉地抽搐，手掌上被擦破的地方，更是疼得难受。

 

可是身上再疼，也不及心里疼。他以为自己遇见了可以一起拼搏的挚友，却不想自己的出现给小姑娘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，他不是有意的。

 

这个地方大概是不适合他，他是继续旅行呢？还是，回家？

 

 

叶修呆呆地坐在楼梯上，听见屋内的动静渐渐平息，有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后。

 

“沐橙怎么样了？”叶修头也不回。

 

背后的人没有说话。

 

“你怎么就舍得打她呢？也不知道她现在痛不痛。”叶修继续说。

 

“痛。”

 

“！！！”叶修猛然回头：“沐橙！”

 

苏沐橙双手背在后面，一双眼睛还是红肿的。她刚大哭过一场，还没有缓过劲儿来，依旧是一抽一抽的。

 

“沐橙…”叶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，一时之间有些慌乱。他有些讨好地冲苏沐橙笑了笑：“沐橙，你别跟沐秋生气，是我不对，我，我等下收拾东西就，就…”

 

那个“走”字，叶修怎么也说不出口。他是真的喜欢苏家兄妹，在这个小小的破烂的旧房子里度过的月余时光，他觉得非常开心。

 

“我不是讨厌你。”苏沐橙低下头，闷闷地说：“我刚才只是太生气了，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。”

 

“没关系，是我不好。” 

 

苏沐橙飞快地抬起头瞥了叶修一眼，脸上有点红：“我知道哥哥喜欢玩游戏，可是他要赚钱养我，没有时间去做他喜欢的事。可是，可是自从你来了之后，哥哥可以和你一起做喜欢的事情，他非常开心，我每次见到他时他都在笑，这些我都知道的。我很感激你，我，我没有讨厌你……”

 

难堪的心思被一点一点摊开来，小姑娘又红了眼眶。

 

“我只是害怕。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，我嫉妒你们那么要好。”苏沐橙抽泣着抹了抹眼泪，“我笨，不会赚钱，家里的钱大部分都是用在我身上，也不懂游戏，哥哥开心什么生气什么，我都不知道。我一点用都没有，我怕你们两个好了，就不要我了。”苏沐橙哭得抽抽搭搭的，“我也知道你对我好，给我买衣服买零食买礼物，但是我不敢要，我已经用了很多钱了，我怕我再用你的钱，你们会觉得我是负担。叶秋，我不是讨厌你，我只是，我只是……”

 

“我知道。”叶修轻轻摸着苏沐橙的头：“我知道沐橙是好孩子，你只是害怕对不对？”

 

她已经被父母抛下过一次，尽管他们不是有意的，但是他们的离去，在小小的女孩心中，留下了深刻的伤痕。她害怕再被苏沐秋抛下，害怕去接受新的善意。

 

“嗯。你不要讨厌我。”

 

“沐橙是温柔的姑娘，我最喜欢沐橙了。”叶修冲苏沐橙笑得很温柔。

 

苏沐橙小心翼翼地捧起叶修的手，轻轻地吹了吹他掌上的血痕：“我，我刚才看见你的手上有血，你痛不痛？背上呢？痛不痛？”

 

“不痛，谢谢沐橙。”

 

“叶秋，虽然比喜欢哥哥少一点，但是我、我也喜欢你的。”

 

“我也喜欢沐橙，比喜欢沐秋还多一点。”

 

“喂喂喂叶秋你不厚道啊！明明我们才是最铁的老铁。”苏沐秋自门后探出头来，言笑晏晏。

 

“略，谁叫我比你可爱。”苏沐橙转头从苏沐秋做了一个鬼脸，又转过头来对叶修说：“我们今晚吃火锅好不好？我想吃火锅。”

 

“好啊，等会儿我们一起去买菜。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“这一次可不准乱跑。”

 

“不跑。”

 

 

完。

 

 

远古时期写手的突然出现

鸽王本王

18年十九篇文之一

 

有一丝好奇：

像我这种一次大半个月不更新的人（请你反省

大家怎么一直就没有取关我呢（我没有要大家取关！请大家继续疼爱我！